
大學時期曾經瘋狂的迷戀村上春樹。那是一個大家都知道「百分百女孩」,卻不曉得這名詞出自於村上春樹筆下的時代。在當時,"村上"這個名詞,是小眾文學擁護者的精神領袖;只要你讀過「村上春樹」的書,自然會有一股自我澎漲,「其他人都矇矇懂懂,只有我看得懂村上春樹。」,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我的第一本村上的書是「百分百女孩」。因為當時的室友是日文系學生,他們老師在課堂上推薦村上的書,因此他買了一本「遇見百分百的女孩」。看完之後覺得不錯,所以就介紹給我。我對於第一篇「看袋鼠的好日子」沒啥感覺,倒是第二篇的「遇見百分百女孩」,讓我深切地感受到,「原來簡單的文字與體裁,也可以寫出感動人的故事。」
沒錯,村上的文字,說穿了,就是「簡單」。他很喜歡用譬喻,而且這些譬喻往往妙不可言。圖像式的語言交錯在極簡的文體中,三言二語就畫出整篇文章的輪廓,幾個生動的譬喻(往往令人發噱)就可以讓你捧腹大笑,懷疑這個人平常時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而這還僅止於短篇小說,長篇者如《挪威的森林》、《舞‧舞‧舞》、《尋羊冒險記》、《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更是讓人拍案叫絕。特別是《挪威的森林》,簡直是所有村上迷一同貢奉的愛情經典。
村上的書,陪我走過大學時期那段慘綠的少年期。雖然寫作的年代不同(村上所描寫的年青時期,大多以日本學運為背景,那個三島由紀夫衝進教室裡切腹,既激情又浪漫的神秘年代),但是對於未來觀、愛情觀與事業觀,書中的主人翁往往和自己產生極大的共嗚。甚至,連自己的文筆(相信很多人都是)也受到村上的影響。簡單的主詞+動語+受格,極簡的地點對話,以及精確的商標時間年代。那個看似精準卻又疏離的世界,充分描述都市叢林裡孤寂而又異化的人群心理,不禁讓人心神嚮往之。
曾經有一陣子,身邊的朋友以《挪威的森林》裡的角色名自稱。「某某某是小林綠,你就是我的渡邊。」渡邊、直子與小林綠的三角關係瑩繞在所有大學男女的愛情世界裡,誰都有可能是渡邊、直子或小林綠。那種「最貼近的心往往距離你最遠,而近在眼前的人卻往往視而不見」的關係,不斷地在自己與朋友周遭重演。愛情的戲碼其實都一樣,怎麼搬演就是跳不出那幾套劇本。只是當主角是自己或是親近的朋友時,那種看小說置身事外突然被拉進故事情節的魔幻寫實感,往往是事過境遷多年後,在小房間內翻起陳年相簿與字條時,最令人心感神傷的催化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