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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好像是我,摘自《日記情人》劇照)

研二那年電視課的最後一天,林樂群老師帶一群修課的同學到Blue Note狂歡。同學中有一組就是做Blue Note老闆蔡爸的專題,大夥就一邊看片聽爵士樂吃小菜喝酒,非常愜意。喝到一半,有些同學開始不勝酒力,有些還是老神在在。我問某位主播同學還好吧,因為他明早還要播新聞。他頂著略紅的臉對我說,「還好,酒喝到微醺的感覺最棒了。」

「微醺」對我來說,是個很奇妙的字,一種介於「醉」與「不醉」的twilight zone。但不勝酒力的我對「微醺」的拿捏總是力不從心。喝少沒感覺,喝多又變肖伯。對我來說,尋找微醺似乎跟女性主義者尋找高潮是一樣的神聖。

平常我是不喝酒的人。除了工作室的詹士肥偶爾會良心發現從7-11幫我買一罐麒麟Bar必魯回來,或是三五好友聚餐小酌,否則我不會主動買酒。並非滴酒不沾,只是不喜歡暈眩的感覺。而且買一罐必魯可以買三、四罐純喫茶,以我這種「吃到飽」的菜市場個性,酗酒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聽了主播同學飄飄然的經驗分享,對於「微醺」這種感覺倒也躍躍欲試。

研究所期間認識了一位在台視服務的導播大哥。他的嗜好就是喝酒,凡事都找得到喝酒慶祝的理由或藉口。每逢同學聚會,他一定會挑買得到台啤的店家,然後一打一打地把酒往我們胃裡灌。不灌到天旋地轉把地板當天花板回家抓兔子絕不甘休。

某日早晨,我被他抓到民生東路附近的一家漁市場,點了幾條活魚N吃後,其餘的當然就是叫啤酒配小菜。記得當天陪酒的還有一名女同學和學弟,四人在漁獲市場喝的好像沒有明天似的。我則是乾了二、三杯就掛了。當天下午回到研究室,我覺得自己好像蜘蛛人一樣倒吊在這個城市裡。看到沙發就「撲通」一聲跌了進去,沒幾分鐘就被吸進沙發中。反倒是一塊去喝酒的同學還有辦法在樓下的電腦室好整以暇的把傳理作業打完乖乖交出去……。

到底該喝到什麼樣的程度才叫做「微醺」?是每個人都有可能喝到「微醺」,還是因為體質的關係有些人這輩子只能有「醉」與「不醉」的選項?我的「微醺感」就像蓋茨比的美國夢,座落在船屋彼方,透出淡綠的光線,遙不可及地對我招手。

研二的最後一個暑假,我的蠟蠋二頭燒,卡在東森與聯合報二個工作之間。八月是我在東森的最後一個月,同時也是我踏入聯合報實習的第一個月。那個月我白天忙著跟社會記者與警察大哥喝酒應酬,下午就帶著滿身酒味進公司跟主播排rundown和稿單。

記得實習的最後一天,記者大哥找了幾個實習生到警察聚會喝酒。一堆大頭看幾個小傢伙毛還沒長齊好捉弄,就開始對我們展開黃湯攻勢。規格是手上的杯子絕對不能空,碰到長輩一定要乾,而且是一人乾一杯,不能一杯多乾……。

我只記得當天我很有勇氣,幫身邊可愛的實習生妹妹擋了好幾杯(但她也沒因此愛上我……)。前十分鐘灌了將近十幾位長官(冗員嘛,哪來那麼多長官可以敬)。長輩們看到後生可畏,嗨起來拚命敬酒,卻沒見到我的臉已經像壞掉的豬肝一般降成紫紅色。灌了二十分鐘之後,突然間我的胃像《白鯨記》裡頭的狂風暴雨開始翻攪,喉嚨像蓄勢待發的虹吸管,好像一切都要傾洩而出了。只要找到它的應許之地,胃液立刻就可以放他的子民下船了……。

「咯~咯~咯~」

我記得我打了一個長嗝,只是那嗝不是氣而是剛剛吃下去的海鮮、野菜和薑母鴨,然後一整個吐在某長官桌上的小火鍋上,全部混在一塊,做成撒尿牛丸鍋……。

從此之後,再沒有人敢再找我喝酒。所有關於酒國邀約,到我這關也會自動拐彎,絕無例外。想想倒也是好事,除了酒國臭名被我打響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副作用。只是,我依然不知道「微醺」到底是什麼感覺?

研四那年,我接到一位朋友的電話。她曾經是我喜歡過的一位女孩,只是我一直沒有跟她說。前陣子她剛跟男朋友分手,心情很鬱悶。她說她在手機通訊錄裡來回翻了好久,發現找我聊是唯一不會覺得尷尬的人(間接發卡冏rz~~)。因此我和她約了一個時間,兩人買了十幾罐海尼根和小點心,二話不說就往大學時代的回憶之地(擎天崗)前進。

快樂的故事總有很多種,但悲傷的故事往往只有一個。坐在草地上我們靜靜喝著海尼根,聽她說著濕紅眼眶的傷心往事。十來罐的海尼根(她請客啦!)被我們喝個精光。喝到後面,我們都醉了,滿臉通紅地在沒有光害的草地上大唱梁靜茹的《分手快樂》和《不想睡》(但我其實很想睡……冏rz),絲毫不理會旁邊情侶們的側目。只是唱到一半,《不想睡》的歌詞鑽入腦中,好像一股電流竄上全身……

那種微酸的滋味 有點微醺的感覺 夢做一半比較美 愛我的人還沒睡

看著旁邊曾經喜歡的女孩子,把自己當做知心好友般,毫無保留地分享自己的生活點滴。或許是酒精作祟吧,我竟然發覺這是二人之間最好的距離。雖然曾經喜歡過她,但現在的我卻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聽她說完自己的故事。沒有心機、沒有猜忌、沒有過度、沒有傷害、也沒有結構不對等的情感……。好像所有的比例都是1:1多一些,兩人的距離在天秤中飄浮,不越界也不逾理,像情人也像姐弟。

躺在草坪上,天上的星空像小時候的星座羅盤般旋轉起來。山上的晚風吹來撫在毛細孔上滑滑的很涼爽,升上臉頰的酒精像花朵枝脈散流到全身,好像,這就是微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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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由於新聞所的學妹陳雅娜即將啟程到俄羅斯,到莫斯科交換學生一年。所以大伙們約了建國酒廠替她餞行。席間雖然都是她的同班同學,只有我一位是大三屆的學長,但大家其實都很熟,所以也沒有把我當做外人。但一群人狂乾狂飲,氣氛融洽。雖然說我已淺嚐微醺滋味(怎麼講得好像脫離處男一樣……),但昨日的飲酒大會感覺還是很美妙喲。希望雅娜學妹到俄羅斯可以認真努力的學習,以後為國爭光啦。明年一定會找時間到莫斯科找妳玩的。在國外一切保重,有困難別忘記台灣的這群好朋友呀!

(好感傷呀,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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