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圖塗鴉為大學同學某T的隨筆之作。由於久未聯絡,故盜用其圖來引起注意。盼某T能記起這個網誌的存在,佛法無涯,回頭是岸呀。)

是的,我要參加日文檢定,以我這個爛的要死的日文程度。

第一次考日檢是在四年前的研一。那時剛考上研究所,意氣風發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啥米攏嘸驚。偷一句玉嬌龍的台詞:「我看不到天地的邊。」(《臥虎藏龍》,2000)。然後也不曉得在哪個網站看到日文檢定的消息,看到賣簡章的地點就在台大語言訓練中心(LTTC),而LTTC離新聞所又超近(大概三分鐘的路程)。在半被距離優勢的沖昏頭下,我竟然買了二份簡章,一份給自己,一份給當時交情不錯的女性友人。

「(日文檢定)感覺好像很有趣呢,而且賣簡章的地方離我們所又超近,超方便的。」我興奮的說著。

只記得,女孩當時只是斜眼望著我,用不思議的眼神發射無聲的電波說著:「怎麼會有人因為簡章好買而來考試的?」

基本資料一下子就填完了,卻在臨報名前為了自己要報考哪一級數而傷透腦筋。以我這種五十音可以念成六、七十音,然後促音、長音不分的學生,級數選的太高的話只是去幫LTTC的員工們繳加餐費罷了。日檢一共有四級,一、二級為不可能的任務,當時覺得選第四級又太難看,好歹也是念了二年的日文(雖然說念的七零八落),不會聽至少還會念,不會念至少也會讀,讀不懂至少還會講說「淑女馬現,哇咖啦奈」,然後深深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蓋住自己尷尬的嘴臉矇混過去。

事後證明我錯了,我連「哇咖啦奈」都拼錯。硬著頭皮去考的日文檢定,到最後以馬戲團的表演精神草草收場。我考完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大學期間學的日文全部還給老師,遙祭日本武士了。反倒是同去考試的女孩輕輕鬆鬆就過了三級。如果當初不是我這個拖油瓶,搞不好她考二級都有可能通過呢。

睽違四年的日文檢定考,現在重新報名,除了強迫自己多接觸日文之外,也標誌我每四年一變的生命週期。如果考試變成一個儀式的話,或許我的人生能夠以「四年」為一個週期來替自己立傳做碑也說不一定。

當然日文帶給我的回憶,不僅只是考試而已。很久之前還因為日文程度不好鬧過一個笑話。

大二時超迷村上春樹,對每一部作品都如數家珍,有時甚至跑到書店去翻還沒有出翻譯本的原版小說。大三時台灣還沒出版的《地下鐵事件》,書店已經進口日本版,書名叫《アンダーグラウンド 》(Underground)。當時因為有女性友人在旁,為了展現一下自己的日文程度,我先是看了一下封面。嗯嗯,很好,片假名……,我看不懂(片假名一向是我的痛),於是又翻翻扉頁,試圖想看簡介,卻看到一大張地圖(註:日本地鐵幹線圖),上面寫著「千代田線」、「日比谷線」,而不是我所熟悉的「淡水線」或「新店線」。糗大了,那麼大的一本書,密密麻麻至少也有十萬字,我竟然不能從中間去找出關鍵字然後知道這本書在講什麼。這消息走漏出去,不是我不用做人,就是要殺那女孩滅口了。二者都不是我所樂見的結局。

正當我侷促著找關鍵詞時,突然間,二個字閃進我的眼中:「サリン事件」。我眼睛登時亮了起來,好像貓看到老鼠一樣的興奮。我片假名雖爛,但至少還知道「サリン」這三個字念"Sa"-"Lin"(聽起來很像台語的「殺人」),再加上後面又有漢字「事件」二字,這本書的主旨幾乎呼之欲出了呀。

我很高興的指著那幾個字,對女孩說:「我跟妳說呀,這本是村上的新書,台灣還沒有出版的哦。」

女孩只是靜靜的聽著,然後發問:「哦,是講什麼的呢?」

我指著「サリン事件」幾個字,然後說:「這是村上春樹的第一本推理小說,講一個"殺人事件"的故事。」

女孩聽完不語,她只是靜靜的望著我。那眼神之深沉幾乎將我的笑容吞沒。她對我說:「"サリン事件"是指日本『沙林毒氣事件』,這不是小說,而是村上春樹的第一本報導文學。」













一山還有一山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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