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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書》是大一剛進電影社的第一部電影。還記得當時有位很會扯的學長,竟然拿它跟另外一部《沈寂太陽年》做比較,這二部八竿子打不著的電影都可以兜在一起講,不禁讓我認同起羅蘭巴特說過的,「文本真的是很愉悅的呀。」
《情書》雖不是岩井俊二的第一部作品,卻延續了在《四月物語》的創作風格(「單戀」與「青春」)。故事結構雖複雜卻講得細膩動人,顯現岩井俊二不凡的編導功力。

住在北海道小樽的藤井樹,國中時期因為跟某位同名同姓的男孩同班,因此國中往事幾乎都是被同學嘲弄的回憶。或許是下意識地抗拒這段往事,使得男孩藤井樹對她而言,像是模糊而古老的夢,潛藏在記憶列車的某個荒蕪小站;而在海的另外一邊,渡邊博子對前未婚夫藤井樹的回憶卻是鮮明且強烈的。阿樹死於一場山難,他的死亡對渡邊而言,是如此的強烈,以致於無法回應另外一位追求者(豐川悅司)給她的熱情!

某次追思藤井樹的場合裡,渡邊無意間發現了藤井國中時期的畢業紀念冊。由於對藤井的思念未減,渡邊抄下冊上的舊址,寄了一封信過去。沒想到這封原本寄到天國的情書,卻在命運陰錯陽差的安排下,讓兩位素未謀面的女子,重新認識參與過彼此生命中的男子。

隨著故事的推移,女的藤井樹試圖重新記憶藤井樹圖像,渡邊博子卻必須試著去遺忘他,才能夠走出死亡的悲痛。藉由兩方記憶消長的拉拒,藤井樹找到曾經擁有過的、被單戀的甜蜜,渡邊則走出了悲傷。最後一幕在雪中,身穿紅衣的渡邊自巨大的黑色外套中站起身,有如脫殼而出的幼蛹,朝向東方的旭日,對心愛的阿樹做最後的告別,然後重新出發。

這種極有可能演變成平凡校園單戀的劇情,在編導岩井俊二的手中,轉化為尋找真相與救贖的旅程。男的藤井樹(柏原崇)暗戀國中時代同名同姓的女同學,青澀愛意的滋長如初春的嫩芽,翠綠卻不堪一擊。藤井樹喜歡到圖書館看書,並以寫自己的名字在罕見的書卡上為樂。與其說他擁有文藝青年愛閱讀的特質,不如說他用書本將自己孤立起來,活在自己想像的世界裡,催眠自己不喜歡同名同姓的藤井樹。

誰不曾經在考卷或課本上,寫過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呢?但我們但卻常因怕被人發現,而在寫完後匆匆擦掉,湮滅證據。有幾個人能夠像藤井樹一樣,大大方方的寫上心上人的名字,而卻又理直氣壯地拿給她看?或許有人覺得,「同姓名男女主角在同一班」的劇情設定過於矯情,我卻認為,岩井俊二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來渲洩單戀的苦悶與無奈。

僅管《情書》在情感上的描寫極為細膩,但某些橋段卻又覺得不甚理想。二個過於樣版的卡通型人物(如賣房子的仲介商與女鬼般的及川草苗)雖然為整部片增添些許趣味,但過多刻意搞笑的橋段卻削弱了整部片藝術價值的平衡感。而在接近片尾,爺爺和媽媽爭執是否要揹阿樹到醫院的對話,媽媽過於「功能性」的台詞,變得有點像是在「解釋劇情」,演員的演出極不自然,使得劇本斧鑿的痕跡清晰可見。

不過,除卻以上缺點,《情書》還是我認為少數「浪漫到不行」的電影。在筱田昇唯美的手搖式構圖以及高超的逆光攝影,夢幻地呈現了青少年時期「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浪漫情懷。而最後一幕圖書卡上的肖像畫,更像一顆超大的浪漫水球,包住年輕的/曾經年輕過的我們,重拾往昔做過的夢,重溫那段青澀的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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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亦在在光點戲院的「膠卷時光影展」的片單當中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找時間過去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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