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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圖片來源摘自網路,若有侵權請告知,謝謝!*****)

老媽子昨天北上來幫我看房子,老姐要我在老媽一下車幫她拍張照片,因為她的打扮活像初次上台北的大嬸婆:扛著一顆顆比她的頭還大的柚子,說要送給今晚要借住一晚的老鄰居家,還幫我帶了一件背心上來,但因為怕佔空間,所以索性穿在身上,再加上已經穿在外頭的外套,當我到忠孝復興站接她時,一整個像接到一個米其林公仔。

老媽這次北上,順便要去找一位25年不見的老鄰居,沈媽媽。

沈媽媽在我出生前就住在我們家隔壁了,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沈媽媽有二個小孩,一男一女。由於他們和我們家三個小孩(姊姊、我和弟弟)年紀相仿,所以2+3=5個小鬼頭幾乎天天玩在一起。他們,就是我的童年。

沈媽媽住在永和市的永貞路,她的家就隱藏在某個我常常經過的巷道裡頭。自從上了研究所後,我從公館往來永和的機會就越來越多,每次都會經過那條巷子。老姊之前在台北工作的地方,也離沈媽媽的住處不遠。原來,即便25年不見,我們彼此的距離還是那麼的近,只是大家都不知道。

載著老媽到了永和,開門前,我腦海還是不斷地搜尋沈媽媽的模樣。其實我是真的忘記她的長相了。但就在見了25年後的第一面後,依稀有些回憶浮上心頭。很模糊,但確實記得曾經有過的畫面。

我還記得小時候常常跑到隔壁和沈媽媽的女兒一塊玩耍的時光。沈媽媽的女兒和便利貼女孩同名,叫做欣怡。「沈」+「欣怡」由現代的眼光看來是菜市場名的組合,非常普通,但對我來說,「沈欣怡」三個字,其實就是「童年玩伴」的代稱。

我們兩家之熟悉,以及五個小鬼頭的情誼,用「青梅竹馬」來定義真是再貼切也不過了。記得小時候玩在一塊時,實在是膩的太過份,常被大人戲稱「小男女朋友」。只是我們都沒在怕。不單是捉蒼蠅、打枕頭仗、玩跳房子,就連吃飯睡午覺都在一塊了。然後睡完午覺醒來繼續玩,直到天黑。

說一句害羞的話,以當時五歲的我如草履蟲般的智商,竟天真地以為將來的結婚對象應該就是她了。所以當她搬家離開台南那天,過早的火車班次讓我來不及見到她最後一面,當天下午的蟬陪伴躲在桌底下的我哭得好桑心……。

這麼多年來,每當我靜下來,開始搜索自己內心的一些什麼,來做為與外界共嗚的事物時,那段美好的童年時候總會進入我的腦海。我認為自己的創作,大部份其實是在追尋(或說彌補)童年時期曾經擁有的片刻愉悅。因為那些曾經存在、帶給我們許多歡愉的童年回憶,對於長大之後逐漸不純真的我們,是多麼的單純又可貴。每當我從回憶中去尋找靈感時,童年時光帶給我的點點滴滴,總會不期然地進入我的創作,陪著我一塊尋找感動。

於是,童年時光被化約成一片沒有時間軸的抽象畫。我的記憶粹取了幾件令我印象深刻的童年畫面、一些記憶猶新的吉光片羽:如那些沒還被拓寬、充滿古早味的巷弄街景、街角的柑仔店、水溝裡頭依舊清澈的流水小蝦、阿嬤拿著假牙的乾枯的手指,以及握著我們的手,帶我們去菜市場的阿公的大手掌……那些元素都變成了過去式,然後以一種前衛的未來式畫面,在我的腦海裡,揮灑另外一幅童年的心象。

而我就以此為食,從我開始長大的那天,無時不刻想再回去那永遠無法再回頭的避風港。

見到了沈媽媽,我們都試圖從彼此早已成熟/老去的容顏,找尋印證自己記憶的證據。媽媽們見面後一直談著往事,她們以為我當時年紀小,小時候的事情應該都忘了差不多了吧。「你還記得你們當初跟欣怡還有志皓多親嗎?」然後不斷地回憶著我們當初多麼交好的場景。大人們認為,這些事情應該只有大人記得。我們當時的年紀都還小,應該是記不得那麼多事才對。

其實,媽媽們,那些妳以為我們已經遺忘的事,我其實,記得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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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佑‧《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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