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桔粒的電影筆記

我的生活最近多了很多「不能說的秘密」。

有些話倒也不是不能說，而是講出來的話，很多都是自己的真心話。講真心話有什麼不好嗎？當然沒有什麼不好。只是當那「真心話」無助於解決事情，反而會被解讀成「譏諷」、「挑毛病」的時候，或許就要考慮要不要說出來了。

最近在工作上碰到一些處理事情的瓶頸。以往鄉愿的我對很多事總是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事情能夠圓滿達成，用誰的方法無所謂。而且在這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業領域。對彼此的尊重與互信是很重要的，即便有美學上的衝突，也很少去挑戰別人的專業。一直以來倒也相安無事。

但是最近碰到的問題就是：開始有人逾矩，然後進而質疑你的專業。當然我不敢說在這塊專業領域上我是最頂尖或是最好的還是怎麼樣，但至少我知道我在幹嘛。有些決定就算保守，也是在種種考量下所做的。但若只是看我好好先生就開始在其他人面前大言不殘，那可就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問題好像被我說的很嚴重，但實際上一次衝突也沒有發生，我把脾氣全都按捺下來了。我的工作就是帶領一群人去完成一件目標很空遠的東西。我不敢保證我所做的都是最好的決定，但相信我，那決定一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沒有任何一個決定是異想天開的強人所難或是天馬行空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決定。只要你們肯相信我，我相信會帶大家到一個不用語言也可以溝通互信的美麗原野。

但總會有些倚老賣老的人跳出來東挑問題西挑毛病。令人無力的是，他們挑毛病時，自己並沒有做足功課。他們不了解當初下這個決定的脈絡為何，只是用他以前的表演經驗來挑戰我。在沒有共識的情況之下，二個人的意見一定漸行漸遠。而有時候，人要的東西不多，頂多就是一張薄薄的「面子」。我相信他講到後面也知道自己在硬凹，是錯的。但就是那可笑的自尊讓他無法拉下臉來，導致我們一群人只能坐在那邊一言不發地看他耍猴戲。

這麼說吧，我認為影像是眾多人努力的心血結晶，有任何的問題與建議當然可以提出來，不一定是導演專制。但拍片做為一個與時間賽跑的行業，要挑戰之前得先想清楚二件事：

一、我們有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衝撞新的可能？如果想要撞出新的表演方式，應該要在排戲的時候提出來。若你沒時間排戲，那不好意思，到現場就只能聽我的。當然演出一定有許多面相，不一定導演說了算。但在分秒必爭的拍攝行程裡，若沒有時間讓你去撞出「新的可能」，你也沒辦法說服我新的表演方式比較好的話，那也就只能先聽我的，不論你喜歡我的方式與否，這是信任感的問題；

二、你所提出的表演方式是正確的情緒嗎？還是只是架空在某一個時間點上的異想天開。這天馬行空的表演可以放在整體的表演裡頭嗎？會不會太跳tone？如果你連劇本都沒有看，對劇情一點也不熟，又沒有搞懂當下的情緒為何而來與前後文的語意脈絡的話，那很抱歉，就請你乖乖的閉嘴，照我的方式做。


我現在非常深信現場只能有一個導演。不論是雙導還是演員溢界，任何一個情況都是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