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乃文許多專輯裡面很多歌都十分動聽感人
但《明天》一直是我排行榜的第一名
或許是因為曲調和MV的感覺很適合我的TONE吧

第一次接觸這首歌是研究所的時候
那時陳正道剛拍完狂放,入圍了威尼斯新導演單元
三不五時就跑到新聞所來過帶
我也因此接觸到了這首MV

我一直認為《明天》是一首輕生的歌
旋律就像邱妙津寫完《蒙馬特遺書》之後地離開這個世界一樣的優雅輕盈

《明天》開頭前二句歌詞是:

「再見明天,明天只在我的夢裡面」
「夢中的我是否只得走向黎明」

不是只有輕生的人才碰觸不到明天嗎?
這二句歌詞聽來令人感到格外悲傷

讀研究所期間,曾經和一群朋友去唱歌
點了這首《明天》來唱
唱到一半,竟有一位朋友情緒崩潰,跑到廁所裡頭去哭
我和其他朋友都有點嚇傻了
事後想想是我不對,因為那位情緒崩潰的朋友剛剛失去一位摯友
他在當兵時候,因為受不了學長的不當管教,而在營中自盡

我同學因為這件事情難過了一年
整個人像是放氣的氣球一樣消了一圈
原本以為已經恢復的悲傷情緒,在KTV中又被喚起
不但當下覺得自責
楊乃文的「明天」與「自殺」在我心中的意義聯結又更深了

那位同學告訴我,她一直有種摯友還在她身邊的感覺
每天都期盼接到他的電話,跟平常一樣的話家常
用明亮陽光的聲音笑著跟她說一切都只場玩笑
他其實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某天,她開車載我回家,行動電話突然響了
她忙亂著拿起電話,看了來電顯示,竟是逝去摯友的名字
她嚇傻了,連忙踩了煞車,接起電話
希望聽到他的聲音、他的笑聲,以及他半開玩笑的對她說「一切都沒事了」

結果接起來,是他的父母親用他的手機打來的
一個一個跟手機通訊錄上的朋友告知他死亡的消息

這幾年來我不斷地想像那個場景
每個電話通訊錄另一端的朋友接受到死訊時的反應
以及他的父母親在電話這端,一次又一次重覆自己兒子死訊的錐心痛楚

「希望時間能夠一直停留在剛接起手機那時的激動。就算知道那是謊言,我也永遠不想去戳破它。」
我的朋友如是想
的確,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像瓊安貝茲唱在"No Woman No Cry"所唱的
"Everything is gonna be alright."

講老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裡
從大學到現在沒有一個量表去量測我到底成長了多少
我一瞬間從大學生變成一個快三十歲的老人
中間的一切像快速翻轉地底片在腦海中飛逝
考上了研究所卻和女朋友分手了,讀了新聞所卻跑到電影圈鬼混
拒絕了世俗化的工作只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
室友的貓死了一隻、外公在研一的時候過逝
身材因壓力亂吃的關係而逐漸變形,唯一沒有變的是手機號碼(0922那隻)
一路走來直到現在

我希望我的明天不是只在夢裡面

--
明天 楊乃文

詞:李雨寰 曲:李雨寰

再見明天 明天只在我的夢裡面
夢中的我是否只得走向黎明
忘記從前 我所失落 失落的起點
憂傷的過去 已憂傷地走遠

沉睡之前 晃眼真實成虛無
失落 喚不回的你 挽不回的時間

明天我們還會記得嗎
當歡喜悲傷都已成了過去
生命 我不懂 何時它要劃下句點

明天我們還會記得嗎
當深情至愛都將化作灰燼
時間 太匆匆 你我都來不及把握

如果記憶是條路 能否走到深處 讓自己痛哭
如果記憶是條路 我願走到深處 縱然是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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