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會剪接的人,聽到《迴光報告》的英文原名"The Final Cut",應該會露出會心的一笑吧。這部片子不曉得蘋果電腦有沒有收錢?搞不好以後微軟日後會趁勝追擊,投資一部電影叫"The Movie Maker"也說不一定。

玩笑話歸玩笑話,不過光是聽英文片名(中文片名只會讓人想起「迴光返照」這幾個字,就像這一陣子的《赤眼玄機》老是被念成《四眼田雞》一樣),就大概可以猜出這部片的一些端倪。"Final cut"在剪接術語來說(←突然變的專業起來了,噁),就是「定剪」的意思。放大到電影來說,就是某人的人生,在告別式時會以「影片」的方式呈現出來。而告別式所播放出來的影像版本,基本上就是替那人的生命下註腳。就算你生前做過再卑鄙下流無恥齷齪的勾當,在巧妙的in/out點的選擇下,你還是可以變成一個人人敬仰的大好人。

其實,《迴光報告》要傳遞的概念很簡單,就是「記憶的私有性與可信度」。記憶可以分成二種,一種是每個人獨特的記憶,如日常的生活起居、與朋友愛人們的親密舉動;另外一種屬於集體記憶,也就是某個事件或人物由部份群體共同分享。在《迴光報告》裡,商人拿逝者的記憶來生財,藉由剪接他們生前的生活點滴做為告別式上的「最後一幕」。但是有人反對這種商業行為,因為他們認為「記憶」是私密的,是獨特的,是不可被人剝奪與分享的。再者,經由剪接過後的記憶,去蕪存菁下的美好人生,難保呈現出來的不夠公正客觀,標示物與內容不符的期騙社會大眾之嫌。

但《迴光報告》裡並沒有深入探討那麼多的細節。或許導演將時空設定為「這是一個記憶可以被切割剪接的年代」,因此對於一些背景設定也就呼嚨過去了。故事的衝突點在於,一位生前有醜聞的重要人物過逝了,由羅賓威廉斯飾演的剪接師原本接到這個案子,要將此人的記憶剪接成一部可以在告別式上放映的美好人生,卻被一些反動份子威脅交出記憶晶片,因為他們需要晶片中的記憶資料,來做為此人生前所做的不堪行逕的證據。

結局我不多說了,總之是以悲劇收場。羅賓威廉斯在這部電影裡收起平日嘻笑怒罵的搞笑風格,變成一個低調寡言的自閉剪接師。一位演員尋求多元戲路發展,這原是無可厚非。但如果不搞笑看起來就像自閉的話,那就有點失敗了。《迴光報告》裡羅賓飾演的剪接師,活脫是《不速之客》(One Hour Photo)中那位照片沖洗店員的翻版,演技方面並沒有更大的突破。吉姆卡維佐的戲份搶眼卻太少,整部片一直繞在羅賓威廉斯身上卻沒有重點。一下子講童年回憶,一下子要處理「記憶私有性」的大議題,二個焦點混淆,反而不曉得哪個是重點了?也可惜了久違的蜜拉索維諾,在裡面的扮相非常有成熟美,卻淪為偶爾上上床、發發牌氣的花瓶角色,令人扼挽。

關於「記憶」,好像永遠是劇作家所醉心的題材呀。從考夫曼的《王牌冤家》、史蒂芬史匹柏的《關鍵報告》、Christopher Nolan的《記憶拼圖》,或是這幾年炒熱平行空間的《蝴蝶效應》,都是跟記憶有關的電影。雖然記憶在日常生活中,既不可靠又不能拿來當做呈堂證供。不過人生如果像DV一樣記得一清二楚毫不模糊的話,那麼,套一句相聲段子裡說的:「那誰記得誰痛苦!」想那麼多幹嘛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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