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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到了國家戲院看,看朋友的舞台劇
中途下起傾盆大雨
玻璃帷幕將雨聲層層隔離,沒有感覺到外頭的奔騰
看完劇後出了戲院,才發現下雨了

舞台上搬演著大時代的傳奇
六十年前被遺棄的與六十年後被遺忘的
故事有些老梗,連歌曲都是老歌翻唱
音樂好聽但歌聲勉強,表演倒是有些生硬
有幾幕乾脆就閉上眼睛聽歌,倒也覺得舒服
在某一段合唱中嘩啦啦的睡去
快速地做了個夢

夢見在某個很大的公司園區和女孩聊天
她牽起我的手,像是一世紀沒見面那樣的熱情
手都被握熱了
聊天、擁抱,最後帶我進了公司
公司很大,通透,像倉庫一樣的大小,卻格滿了許多辦公區塊
人很多,只看得到男生,沒有女孩子
她是唯一一個
寒暄介紹幾位朋友之後
一個高音傳來,我就醒了
就像在《全面啟動》那般被Edith Piaf的歌聲叫醒一樣

夢中的女孩是認識很久的朋友
久久沒有聯絡,最近才開始頻繁接觸
不知是哪個點讓我夢到了她
醒來倒覺得這夢挺好,沒有違和感
感覺夢了一世紀,但實際上才過了五分鐘
還好,音樂劇只錯過一點點

下半場漸入佳境,原本封閉的心慢慢打開
看完之後熱烈地鼓掌,發覺最感人的其實是謝幕(總是這樣)
出了戲院,雨還沒停
趕著回家就冒著小雨不撐傘(其實是忘記帶傘)
從愛國東路的戲劇院這頭,穿越自由廣場,來到信義路的停車格
橫越時,到處都是熟悉/不熟悉的語言

「那是台灣的國旗。」二個日本人如此說,幸好我還聽得懂「台灣」和「國旗」,眼前的旗竿確認了我的解讀。

「你拍照別橫著拍,直立的,直立的……。」操著京片子的爸爸遠端搖控指揮拿著相機,不知如何構圖的孩子,比手劃腳。

比較難懂的是廣東話,腔調重又聽不懂在說什麼,不過好像聽到「吃飯幾點鐘」幾個關鍵字
還聽到一句法文,但除了「s’il vous plaît」以外其他都聽不懂,或許是在問路吧。

為了不破壞遊客的構圖
總是繞過拍攝者的後方,走遠路
走走停停好幾次
不怎麼大的自由廣場,我花了十多分鐘才走到對面
對岸遊客則是等了六十年的時間才站在這裡

然後回家的途中一直思考著回到未來這件事。
霍金說人若想到未來,就必須跑得比光速還快
但實際上沒有任何機器可以比光速還快
就算有,也只能接近光速,但不可能等於光速或是比光還快
就像阿基里斯與龜的弔詭,即便二者之間的距離離得再近
只要在數學的世界裡頭,阿基里斯就永遠跑不贏烏龜

假設真的有時光機,可以跑到接近光速,然後呢?
當你用接近光速前衝刺,你的時間就會變慢
換言之,時光機外的他人過一分鐘,你可能只過了一秒鐘
以此類推,當你坐了接近光速的時光機,跑了十年
人世間或許已經過了四十年

你來到了未來嗎?
是,也不是。
龜毛一點的說,其實你並沒有回到未來
而是你的時間變慢,讓別人的時間趕上了你
你跑在別人時間的後面
所以當你停止光速運動,時間恢復成跟別人一樣時
你長了十歲,其他人長了四十歲
所以,你來到了未來

只是,這樣子的未來,是我們想像的未來嗎?
你願意花十年的時間,去參與一個缺席四十年的世界嗎
來到這樣子的未來,對你/我,任何人來說,有什麼意義?

用創作的角度來解釋回到未來的渴望
我思考,寫劇本、拍片
回到最初的原點,其實是想回到某個地方
回到某個我們都回不去,或是想望的時空
那地方可能是過去,也可能是未來
不論是哪裡,我都希望那時間對我來說是有意義的
一個時間對我來說沒有意義的空間
跟旅遊到國外,看到陌生的外國人,沒有什麼差別
大概就像原始部落的人,他們過著原始的生活
沒有都市人的時間觀念,他們慢活,知足與健康
某天若叫他們搭了船或飛機來到了大都市
看到這文明的一切,以及快速的步調
對他們來說,在某種意義上,是不是也算是「回而未來」?

我總是在思考著如何在正常的物理世界中尋找穿越時間、回到未來的可能性
試著將它在劇本上或是電影裡頭,成真
創作是療癒的起點,是壓力的出口
人的全身上下唯一比光速快的東西,是意念
意念總是跑的比身體還快
假設一種情況:當你身體還迷戀在與情人相擁的體溫
腦袋裡卻思考著未來可能發生的齟齬而提分手
意念跑的比行動還快,這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回到未來?

算,也不算吧。對我而言,是的
但我不確定別人是否會了解我的浪漫?
總之凌晨六點半徹夜未眠打出來的文字,不是在趕稿,就是在夢囈
能信的段落大概只有百分之一

無來由的覺得自己好像坐在時光機裡頭
只要我不出門,我就可以到任何地方!
只不過不知是過去,還是未來?
文章好像還沒完,但我只能寫到這裡
因為未來是沒有盡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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