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後，我們會在哪裡呢？是吸吐著同樣的空氣，在更美好的草原裡漫遊，還是戴著氧氣面罩，苟延殘喘的渡過餘生？嘿嘿，可別以為金桔粒又開始發文春了，而是要介紹前陣子幫公視拍的一部短片，叫做《十年過後之新手上路》。嚴格來說，我應該算「補拍」，就是將原本片子不盡完美的地方，再做改編補拍，以通過公視嚴格(←其實是想講龜毛……)的編審系統。
原本以為只是輕鬆補拍二場戲，結果在溝通協商之後，竟然變成二集半的改篇幅度。補拍的定義變廣了，但成本與拍攝日期卻沒有增加。所以即便只有拍短短的三天，卻感覺好像拍了很久很久，整個人身心俱疲。
可能是因為表拉的太緊，我們每個場次幾乎都是用「趕拍」的速度在拍。但是許多的外在因素讓我們無法加快腳步。天氣是主因。開拍前幾天都是晴朗無雲的好天氣，但是到了開拍當天卻開始下雨，而且第二天竟然越下越大。戶外日光戲沒辦法拍，很多戲被迫改到室內。而室內戲又要打光，翻一個鏡位都要花很多時間。再加上臨時演員很多，表演無法一次到位，一場戲往往要重來很多遍才能夠選著用，讓日後的剪接增添很多變數。特別的是，由於這個單元叫做「十年之後」，探討人類在石化資源耗盡的十年之後，該如何面對氣侯的變遷以及資源短缺的問題。劇本裡的設定是，十年之後，沒有人在開車了，因為汽油都拿來發電。所以只要錄音師一錄到車聲，就算是聲音穿梆。但我們的主場景就在宜蘭市中心，想不錄到車聲就跟在菜市場不想錄到人聲是一樣的天方夜談。等一個紅燈的空檔就要三分鐘，時間都被等掉了。
記得拍攝第一天的晚上，製片跑來跟我橋通告。他說按照這樣子的拍攝進度，二天一定拍不完，問我有沒有什麼戲是可以刪的？我說「沒有」，因為這已經是為了補拍而寫的「精簡版劇本」。如果再刪戲的話，到時候不論是長度不夠，或是戲不足而無法交片的話，不但公司的聲譽會受到影響，我的也是。
製片原本希望加油站的戲可以刪掉，因為不影響劇情。我想想也好，而且加油站是大戲，一拍就要花很多時間。能夠省一場是一場，如果他們之前就已經有拍而且夠用的話就行了。沒想到他們致電給公視，公視卻堅持加油站的戲一定要拍。因為他們覺得補拍的劇本比之前的好，不拍可惜。所以原本以為可以刪的戲又加了回來，壓力又回到了我頭上。第一天的通告是早上四點半，拍到隔天午夜12點半才收工。由於拍攝地點在宜蘭，即便收工後直接上車回台北，走雪隧回到家也已經二點了。我連澡都沒洗就直接躺上床先睡再說，因為等一會的通告是五點……。
記憶猶新，第二天拍到中午，很勉強地把主場景的戲給拍完了。那時已近下午一點，大伙匆忙地收了東西上車，趕到東海岸的東石港已經是三點鐘了，我們卻還有二場戲沒拍，而且要趕在日光結束之前拍掉(冬天的太陽掉的很快)。
拍完男女主角見面的戲後就已經四點半了。我們連忙趕到旁邊的加油站，趕拍男主角十年後的戲。結果才拍了二顆鏡頭，天色就已經暗不見光。當時大伙都很挫，戲拍不完了怎麼辦？此時，攝影師小鍾有點異想天開地跟攝影借了一台小數位相機，號稱可以拍HDV格式的影片。由於小台機器的吃光比較少，所以Monitor裡頭看起來還是亮亮的。我有點失心瘋地叫攝影師趁天色還沒全暗(其實已經暗的差不多了)，匆匆忙忙地把後面二顆鏡頭拍掉。勉強拍完之後，一點殺青的感覺也沒有，我很沮喪地走到公路旁的圍欄坐下。那時的心情低到了谷底，後面二顆鏡頭根本就是粗製濫造的不像話。我不斷地問自己「我到底在幹嘛？」為何要趕拍戲趕得那麼沒有品質？這東西不是學生作品耶，也不是自己拍爽的，而是日後要在電視頻道播放的。結果竟然為了趕拍，就把最後二顆鏡頭用粗製濫造的方式給謀殺了。我真的不曉得剛剛在想什麼，是失心瘋吧。
每次碰到拍不完的情況，我都會先自問「這是我的錯嗎？」因為自卑感作祟，我不太習慣碰到闆問題時先怪別人，往往會認為是自己的悲劇性格所造成的。我發現我沒有在最危機的時刻叫停。我應該在日光剩下不到半小時之際停止所有的拍攝。因為再拍下去，不但光不連戲，時間也不夠，品質一定好不到哪去。但是，現實環境因素就是讓我無法停下來，即便知道這場戲日後是一定要補拍，但我還是趕拍出一些粗糙劣質日後無法剪接的廢戲。天氣不佳、時間不夠、現實環境不允許，這一切的一切讓我最後那二顆鏡頭像發瘋似的拍拍拍，但卻完全不能用。工作人員一定都認為我瘋了，但也只能陪我一塊發瘋，硬拍。即便大家都知道，這鏡頭拍出來只是「屎」罷了拍完之後，製片公布了下回補拍的時間。早知道會補拍的話，前一場男女主角見面的戲，我就可以悠哉的慢慢拍，還可以多補一些女主角的鏡頭，加深她與男主角的連繫，觀眾對於二人的互動才會比較有共嗚。
只是，千金難買早知道，萬般無奈想不到。現在戲要上了，男主角是《海角七號》的水蛙，夾子小應。女主角則是廣告界新人，其中還有表演之神金士傑的特別演出喲。到底二人在「十年之後」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就請大家明天早上八點半(我打到這句時笑出來了)，鎖定(不用鎖定，因為沒有人會跟你搶電視)公視十三頻道，就知道啦！
《十年過後之新手上路》
主演：夾子小應、金士傑
播出時間：5/5 早上八點半到九點(只有半個鐘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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